冰凌坠入了雾谷,亘古的天地,被雾霭查封;
鹿角映入了山河,狼烟叫嚣四起,肆虐着犷野;
闪电凌迟草原, 劈裂黄羊的胆, 亢奋着狼族的猛。
女人守着寡落的敖包,低唸转动着经筒;
孩子们看着风雪星夜中扯腾的经幡,祈祷腾格里把阿布带回家。
雪融化在狼皮筒子上,风把雪水抖在黄羊圈里,嗒嗒滴下地心的
——狼曾经狰狞的泪血;
松鼠碦唒碦唒地偷蚀案台上萨满的朵玛酥油,
温顺的女人撵赶着咒骂地挥斥;
经筒转了一连又一连,夜越发贪婪深的黑
马匹勒着褴褛的鞍,穿膛破肚地抽噎着,屈着血肉模糊的腿;
战兢地向女人吐纳着男人的鞭绳和套狼杆。
月满的远方传来狼族胜利的呼啸,
女人匍匐在血迹斑驳的敲马镫上,
男人的血与她的泪有如春花烂漫般鲜艳 ;
孩子们空洞的眼凝着湿气望向蔚蓝的星,
腾格里唤鹰把他们的阿布归偿于草原了。
黄羊丢失了,男人也走了,女人拥着孩子们,等待微醺熹暖的春绿遍野——呵着羊崽、趟着晴水,
看男孩洒脱不羁地骑马赶羊,看女孩在缭绕的炊烟下煮着奶油酥茶。
等待草原残忍后的美好,等待草原轮回的自然。
(作者:中国语言文化学院19级中文一班周凯程)